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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双版纳旅行时偶遇咖啡师Joy,接着就像打开宝藏一样,陆续认识了做文艺集市的花艺师烈与做傣陶的艺术家罕璇。西双版纳固有的一切为这群年轻人提供着足够的养分,繁茂的奇异植物、不舍昼夜的澜沧江,少数民族的迥异文化,还有继承自万物与神灵的信仰。她们在这座西双版纳边境小城景洪的生活像是某种意义上的隐居,不为外人所知,然而真正步入其中才发现,版纳的年轻人们自有一片天地。

在这里生活是阔大无边的,充满着可能性。咖啡师Joy寻找荒地尝试咖啡种植,然后在咖啡馆款待各地爱好者还有老中医;花艺师烈从北京迁徙至此,将花与餐桌搬进野外,又风风火火张罗了文艺集市;本地人罕璇从泰国学习艺术回到家乡后,对傣陶着了迷,走遍村寨拜师,玩泥巴一上瘾便超十年。

她们以各自的方式在此留下生活印迹,炽热而舒展。雨林和江水构成了这片乐土的背景,栖身其中,自然的秉性也在人们身上逐渐显现。

01

在版纳种咖啡,把咖啡店变成文艺客厅

“而里咖啡”合伙人:Joy

定居版纳2年

选择来西双版纳种咖啡、开咖啡店并不是太难的决定。原本在成都从事咖啡行业的Joy,一直都想开一家自己的咖啡店,在和朋友聊天时发现两个人的想法不谋而合,很快他们就订了一张飞往西双版纳的机票,一落地就无可救药地爱上了北纬21度的日光与蓝天。

他们试图将咖啡种植与开店这两件事结合起来,打通供应链与销售。很快他们就在景洪市区找好了店面,并且通过装修师傅的引荐在距离市区两小时的大荒坝找到了一片现成的咖啡种植园。

“而里咖啡”就这样落地版纳。咖啡店藏身于景洪市区一片并不繁华的商业区二层,空间不大,白色洁净且秩序井然,与版纳景区里老挝风格的咖啡馆迥异,是时下年轻人喜欢的简洁风格。

而小阳台上则栽种着莲雾、蝶豆、迷迭香、香茅、罗勒、菠萝等数种植物,有时Joy会从吧台飞快地跑向阳台掐一截迷迭香点缀在杜松子菠萝潘趣咖啡上,就像在家招待客人似的。

在版纳,精品咖啡并没有形成氛围,平时来店的客人反而以旅行的年轻人居多,他们多是咖啡迷,每走到一地都要寻找当地最好的咖啡。当然也有例外,开店之初这里就来了一位山西的老中医,每年冬天他都会来版纳过冬疗养,因为喜欢而里的咖啡,成了常客。而Joy和朋友们有个头疼脑热也总爱向老中医咨询。如果你在咖啡馆看到有老人给年轻人号脉,然后饮咖啡也不用太惊讶。

每年秋冬都是咖啡采摘的季节,从11月开始,根据咖啡果成熟程度进行分批次采摘,整个过程大约持续三个月左右。到版纳的第一年冬天,Joy兴奋地驱车前往大荒坝采收咖啡果,最后售卖完,到手却只有一百多块钱。

云南的咖啡豆以卡蒂姆为主,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小粒咖啡。过去因为处理方式的原因,小粒咖啡只能和其他豆子一起做成廉价的拼配豆。如今豆子的处理方式扩展到水洗、日晒、蜜处理、厌氧处理等,云南豆也可以成为市场上受欢迎的精品豆。采摘时,他们会去挑选果实饱满色泽红亮的颗粒,然后带回店里手工处理。尽管产量很小,但而里咖啡还是尝试了从种植、加工到咖啡成品和豆子售卖这一完整过程。

采摘时,多是哈尼族、布朗族的老人来帮工,但人工依旧稀缺。在版纳,咖啡种植业与茶叶产业相比仍有着不小的差距。相比咖啡豆一块钱一公斤的人工费来说,茶叶采摘的收入要高得多。这也成了两个年轻人面临的难题。

抛开困难,乐子也是有的。在这个以佛教信仰为主的地域,也有一小部分人信仰的是基督教。有一年采摘季刚好赶上圣诞节,在这个信仰基督教的村庄,村民们集体出动,他们装饰着教堂,将桌椅碗筷都摆上了操场。好奇的Joy也参与其中,在宴席上认识了一个远嫁至此的泰国女孩,随夫家改信了基督。晚饭后,人群涌入教堂,年轻人带着化妆品自发为老人和孩子们化妆,等待着夜晚的演出降临。

在版纳两年时间,Joy一边完善着从咖啡种植到店铺运营的流程,一边享受着版纳天然的好处。工作时,咖啡店像是她的客厅,她结识了做蓝染和做陶器的手艺人,偶尔相互串门或是邀约去集市闲逛谈天,本地的文艺生活社群就这样悄悄拓展着。

走出咖啡店,南糯山是放空的好去处,春天要去南糯山参加嘎汤帕节,顺道看樱花;夏天果子成熟则去采摘野杨梅泡酒,再带走一把马蹄莲。在版纳,万事万物与自然息息相连,人们再忙碌,在孔隙间也留有生活的呼吸。

02

花与食组成乐活乌托邦在版纳一切都“不忙”

“奇妙糖分”主理人/“不忙集市”主创:烈

定居版纳一年半

版纳的有趣青年们去哪儿玩?周末的“不忙集市”也许是其中一个答案。在密林草地上,版纳本地的手艺人、生活家、艺术家、音乐人齐聚,组成了一个乐活乌托邦。花艺师烈是集市的发起人之一,也是花艺品牌“奇妙糖分”的主理人。两年前因为爱人的工作调动,她离开了工作六年的北京,定居版纳,另一些可能性也随之而来。

喜欢上花艺,是偶然也是注定。曾经她在北京从事广告行业六年,人生到了三十岁的关口,对未来事业的发展迷茫了很长一段时间。是继续按部就班的工作,还是选择另外一种生活?

辞职的间歇,她参加了一个好朋友的婚礼,现场复古又充满大自然气息的舞台和餐桌击中了她的心,现在回想起来,那都是她参加过最特别的婚礼。原来「成为一名花艺师」可以这样酷。之后,她开始接触花艺,随着理解加深,她发现自己终于找到了后半生的事业。

烈为自己的品牌命名为奇妙糖分,这里的“糖分”并不是巧克力、甜品、或者糖果,而是葡萄糖,是人体不可或缺的养分,她希望花能成为每个人生活中的精神食粮。

在品牌介绍里,她写道:一万小时的练习,用花连接一切。所谓一万小时的练习意味着看上去美好的花艺实际上并不轻松。她曾在作家格拉德威尔的《异类》一书中读道,“一万小时的锤炼是任何人从平凡变成世界级大师的必要条件”。

为了学习花艺,她去到北京最好的花艺学校,跟着国际花艺大师打基础,而后在日本花艺师的工作室学习,也去过伦敦进修技能。在她看来,一万小时的练习只是开始,花艺是一生的练习。

在北京时,她将好玩的创意调和到花艺中,发起花与城市探游,记录下花在市井、废墟、古都存在的瞬间,与城市空间进行互动,也曾用花材去演绎谷崎润一郎的经典之作《春琴抄》。

如今来到版纳,空间的转移也带来了心境的变化。生活节奏放慢,凝神倾听自然,她留意到此处奇奇怪怪的野菜,雨林里的萤火虫、爬在山间的云海、吃饭时的祝酒歌。版纳常常以惊喜袭击生活,于是花艺、餐桌艺术与生活集市都在她的灵感中一一展开。

不管是做花艺、餐桌艺术或是市集,每一个具体的项目都让她更多融入到版纳的文化中。

做“风也食opentable”时,她会和朋友们挎上竹篮深入到森林、田野,采摘时令的鲜花、树叶,又或是捡拾遗落的枯枝,大自然是如此丰厚慷慨,源源不断为世界提供素材。

他们在河岸摆上餐桌,修剪花材,然后将白花鸡蛋卷佐蚕豆、芦笋鲜虾意面、淡奶油司康一道道端上餐桌,吹着习习河风,看远山淡影。“重回大地的怀抱,分享食物的温暖,四季在杯盘碟碗里流转,大自然就是我们的餐桌”,她说。

“不忙集市”也在今年疫情后进行到第三期,当初创办集市时她发现这里缺少真正的文创平台,而将本地的手艺人、艺术家、生活玩家聚集于此,也是想要通过集市向外传达小城青年的生活态度。

烈曾在北京清迈等不同城市参与过市集活动,而不忙集市的风格并没有固定模式,与北京上海的集市也略有不同,毕竟它生长于版纳这块乐土,基因里写着自由。

03

玩泥巴制傣陶,以古老的方法造出心中神灵

绘画与陶艺艺术家:罕璇/纳姆

在西双版纳长大

初知罕璇,是看到她做的陶器,有佛神之气,又灵动有孩童的天真。后来才发现,多年前就看过她的作品,音乐人曹方的专辑《浅彩虹》的插画便出自她之手。如今她更喜欢人们称她纳姆(Nam),在傣语里是水的意思。

纳姆是地地道道的版纳人,上学时离家十几年,在泰国学习古壁画。绘画是自小陪伴她长大的,是技艺,也是本能。她隐隐感到自己的绘画是离不开家乡故土的,那些血液里骨子里的事物,总会不经意流露在作品里。

在泰国学习古壁画,对她而言是一件神圣又奇妙的事,泰国的传统文化与版纳的本土文化,在不同地域和历史时间上都有着不同程度的渊源,有些断层的文化链接,可以相互追溯和弥补。在她看来泰国古壁画与版纳的壁画风格有很大不同,但其内容基本相似,与佛的教义与佛陀的故事有关,以及民间风俗活动和仪式等。

年大学毕业后她回到家乡,原本想着学一门手艺,于是接触到傣陶,没想到这份对泥土的情感已经持续了十一年。

对于傣族人来说,傣陶并不陌生,既是生活中常见的器物,也是寺庙中信仰的凝结。在她记忆里,小时候每个寨口的萨拉亭,都会有一个水罐,盛满清水,賧给路人喝,那时候家家户户也都用这陶的水罐,外面满是苔藓,也不影响里面的水质,清凉甘甜。

陶器有普世的功用,也有普世之美。纳姆说,“抛开制作工艺和古法烧制,说起傣陶最大的特点,我觉得是诚实”,接着,她细腻描述道:“刚出窑的傣陶,还带着余温,一身火气与烟灰味,放入水后,它开始变得温润起来,浸湿的陶身,开始散发出雨后泥土的清香,摸上去如肌肤般凉意的陶壁,它在静静的呼吸着,久而久之,它身上的泥性被驯养,你用来盛水,它就是水的味道,你用来喝茶,就聚满茶香,你若不理它,它放在那儿,落满灰尘,再去品用,就只余孤独的味道,傣陶就是如此诚实,它会与使用者产生联系,你如何待它,它就如何回应你”。

如今在版纳傣陶的传承并不多,要真正学会这门手艺,从寻泥到烧制,需要跟师父练习很多年。“都是经验和时间的积累,懈怠不得”。

从学傣陶至今,纳姆寻访过大部分版纳的村寨,大勐龙曼飞龙村,橄榄坝曼峦寨,勐遮等。她发现不同村寨有着不同的傣陶现状,有的村寨全村百分之六十都做陶,用上了新技术,可以批量化生产,生活挺滋润;有的则不然,寨子里那些还在做陶的老人们,依然在做陶,但这些陶已经不能带给她们很好的收益了,孩子大多也不愿传承。

做陶,反而成了她们一种消磨时光的日常。

如今,也出现了独立的傣陶作坊,他们出品的陶器装饰风格多样,烧法稳定,几年间新傣陶兴起。但面对这样的现状,纳姆也并不觉得有好坏之分,“这是傣陶目前的生命状态吧”。

她曾跟随傣陶传承人玉勐阿妈学陶,在那里学到的不仅仅是做陶,还有很多族人过去的故事和做人的道理,都是在冥冥中传递的。十余年来,纳姆从创作者成为记录者,一边制作陶艺,一边以人类学的方式记录傣陶的过去与当下。她发现自己的心境也在慢慢转变——当她开始仔细聆听器物背后的声音时,原来世界如此宽广。

时代、人物与文化背景交织,才外化而成器物不同的形态面貌。纳姆将傣陶视作一艘忒修斯之船,每个零部件都在更换着,却依然看得到最初的样子,“它还在稳稳地航行着,我们的祖辈,我们,我们的孩子,都在传承中成为它的护航者。”

她在版纳的生活忙碌且自得其乐,偶尔去村寨拜访师父;有时和友人在家中小聚,绘画喝茶;也会去“不忙集市”看本地音乐人的Live。

如今,纳姆拜了第二位傣陶师父,开始学习傣族古雕塑的制作,这门手艺在过去是只传男不传女的,这让她倍感珍惜。回到工作室,她便埋头打磨新作品——一组傣族古雕塑神兽系列。「用古老的方法,做出心里的神灵」是她的愿望,但纳姆说,“我还需要时间的沉淀”。

纳姆陶艺作品

身处西南边境,版纳的年轻人以一种自发性的松弛的方式建造着这个乌托邦,或许,这并不只是自娱自乐。当身体吸收了雨林的能量,经由循环系统,他们又以另一种方式反哺着这片土地。

皮皮

编辑

包小呆

图片

受访者提供

开篇和部分咖啡店摄影

皮皮、查小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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